资料图:朔尔茨(左)和默克尔。
以下是对话全文摘编:
彭大伟:您如何看待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
桑德施奈德:哈佛教授格雷厄姆·艾利森在他近年出版的著作里讨论了著名的“修昔底德陷阱”。这实际上在全球历史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中国的崛起其实是一个完全正常的过程,试想当一个国家有着14亿人口和如此广阔的面积,且在40年时间里年平均经济增速达到两位数时,那么在40年后,没有人会对其将经济实力转化为政治影响力和军事能力感到惊讶。
任何一国倘若陷入同中国的持续对抗之中,都不会符合其自身的利益,我们都将从中受害。始于特朗普、被拜登所承袭的一个“魔咒”是“脱钩”,这意味着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相互解除联系。这种做法将令德国企业陷入一个几乎无法解决的“二选一”困境——究竟应该专注于中美哪一个市场?因为制裁而不得不疏远哪个市场?因此,如何妥善处理对华关系,是关系到德国企业生死存亡的问题。
最近一些日子里,当考虑到在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等地所发生的事情,我们同中国谈论“价值体系”又该从何谈起?在这些地方,我们试图通过武力将西方的价值体系贯彻到政治当中,最终却以惨败告终。这些事件令人惋惜的结果是,与中国对西方的批评相比,西方自己对自身价值体系造成的破坏要大得多。这就是西方“价值观外交”的陷阱,我们的公信力严重受损。
彭大伟:您如何看待中美双方近期改善关系的尝试?这对中德和中欧关系意味着什么?
桑德施奈德:对话本身就已经很重要,对于避免军事摩擦很重要。中美之间的对峙状态并未消失,但双方已经开启了对话,这是较长时间以来的首个积极信号,因此非常重要。
2021年10月28日,第400家德企签约落户江苏太仓。太仓市委宣传部供图帕拉特:一方面,中国已是一个德国和欧洲绕不开的全球经济大国;另一方面,西方在人权和价值观等问题上对中国有着强烈的指责。德国如何能够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仍维持良好的对外政策?
桑德施奈德:我不会以一种指手画脚的方式给中国提出建议,不会一味地说“中国没有做我们期待他做的事情”,而是试着为中国的政策提出建议,让中国能够做得更符合自身利益。
中国可以从美国那里得到的启示是,应该经受得住一部分批评,同时以建设性的态度应对这些批评,至于另一部分批评,应当反击时当然就要反击。但总的来说,承受批评是一个全球性大国必须要习惯的事情。
另一方面,西方又应该如何改善其对华政策呢?首先,我对中国有超过40年的观察,我们最大的问题出在预期管理。我的一些美国同行40年来都没有改变过他们的做法。而当发现中国没有“照办”,他们的反应当然是愤怒,甚至有一些沮丧。不管西方喜不喜欢,或者觉得是否达到其预期值,中国去维护其自身利益都是完全正当的一种权利。这就意味着预期管理是西方处理与中国关系时的一大挑战。
第二个问题则是对华政策的内政化。当政治人物批评中国“侵犯人权”“盗窃技术”“市场准入”等时,很容易在其国内博得叫好声,但这却与其批评的内容没有联系。我们并没有付出和中国的体量相称的努力去理解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这也就造成了我们围绕中国的讨论所具有的特点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傲慢。我们认为我们的价值体系和政治体系对中国也是适用的,但中国并不接受这一套。在中国国内政治的语境下,西方多年以来的这种傲慢让人想起了历史上曾遭受的屈辱。
如果要寻找到一个概念,其能够简要地概括一种多维度、而不是非黑即白的对华政策的话,我想引用我十分尊敬的德国前驻华大使施明贤(Michael Schäfer)的话,他对中国有着非凡的理解——“平等而充满尊重的对话”。除了对话,没有其它选项。制裁是备选项吗?我想不出西方出于各种理由对中国实施的制裁中,有哪一次最终达到了其最初设想的目的。
德国和中国明年将迎来建交五十周年。1972年时,没有人想象得到,德中之间的经济和政治关系能够达到近几年的水平。希望最终来自于双方的善意,来自于相互学习的意愿,这样方能成功化解棘手的挑战。
帕拉特:为何西方很多人担心“随着中国在全球的经济扩张,政治影响力也随之增长”,您认为这一影响力有多强?西方民主现在需要被“保卫”吗?
桑德施奈德:民主当然需要保卫,但是保卫民主时需要更加自信。要说明这一问题,围绕孔子学院的争论就是很好的例子。据称中国正试图“向西方社会施加巨大影响”,孔子学院就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潜水艇”之一。这么说真的对吗?好吧,或许可以说,“孔子学院被赋予的使命是向世界展示一个正面的中国形象”。但这是中国独有的做法吗?并不是。德国的歌德学院在做什么?德国的各大政治基金会又在做什么?德国发展援助机构GIZ做的又是什么呢?
一个国家试着尽可能去展示其正面形象——这在全世界范围内是最正常不过的一种做法了。美国这么做,欧洲也这么做,现在中国也在这么做。我们不该为此批评中国。质疑者在此过程中暴露了对自身价值观吸引力的不自信。说到这里,我又想回到施明贤的那句话,必须要以充满尊重的方式进行对话。
当地时间8日上午,德国联邦议院正式选举社民党总理候选人朔尔茨为新一届德国总理。帕拉特:您如何看待德国未来几年的外交政策?
桑德施奈德:从很多角度来看,德国外交政策无疑都处在一个重大的变动期。首先是跨大西洋关系的变化,我们已经看到了美国外交政策最新的走向,欧洲已经不再是美国最核心的盟友,拜登在做决定前甚至都不问一问欧洲——无论是巴黎还是柏林,这给德国和欧盟的外交政策带来了一种震撼效应。其次,欧盟内部也存在着迷茫。我们有对外行动部门,但缺乏一个外交政策;我们有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但没有人会真正宣称“欧盟有统一的外交政策”。因此德国外交政策面临巨大的挑战。
中国是一种贤能政治。一名官员如果无法证明其具备相应的能力和经验,是没有可能当上中国外交部门的负责人的。在这一方面,中国是结果导向性的。而在德国,如果一场政府组阁谈判赶上了错误的时间节点或是不理想的情形,是可能推出一位毫无外交经验的外交部长的。中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对德国外交政策不会带来益处。
“我们对中国经济发展充满信心”****** “中国优化调整防疫措施非常及时,展现出强大的治理能力。”日前,在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面向在华外国工商界代表举办中国防疫政策专题吹风会上,刚果(金)中国工商会主席马贝雷表示,中国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进行研判,对防疫政策进行科学调整,适应疫情防控新形势。 当前,中国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对新冠病毒感染实施“乙类乙管”,强调更加科学、精准、高效做好疫情防控,更好统筹疫情防控与经济社会发展。专题吹风会上,与会外国工商界代表表示,中国因时因势优化调整防控措施,让他们对中国的发展前景更加充满信心,愿与中国加强经贸投资等合作,实现互利共赢,推动共同发展。 1月8日,新冠病毒感染“乙类乙管”后移民管理优化政策措施正式实施,全国各陆路口岸(通道)逐步恢复客运通关。与会外方人士表示,相关措施为中外人员安全健康有序往来创造了更好条件,也为全球经济发展带来更多利好。 “马来西亚企业家对加强同中国合作抱有很大热情,得知中国出入境政策调整后,不少人向我表达了来华进行商务交流的意愿,从马来西亚飞往中国的机票已经很抢手。”中国马来西亚商会会长罗维坚表示,直航航班架次不断增加,为企业往来带来更多便利,不仅有助于拓展马中两国贸易规模,还将助力马来西亚旅游业发展,“马来西亚期待中国游客的到来”。 来自韩国的金峻范目前在北京中关村开设公司,从事国际人才交流工作。“中国出入境政策调整将带动更多投资项目落地。”他期待,未来中国有关机构与各国地方政府加强交流合作,共同推动世界经济复苏。 来自南非的普盛华昌商务咨询有限公司的业务包括进口中国机械设备。公司执行总监雅克·德·沃斯表示,目前,与公司合作的中国企业已基本恢复生产运营。随着中国各陆路口岸恢复通行,人员通关更加顺畅,公司的外贸出口情况将进一步改善,“我们对中国经济发展充满信心”。 中国坚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与会嘉宾表现出持续深化对华经贸合作的强烈意愿,认为随着市场需求逐步回升和政策效应叠加,中国经济社会活力将不断释放,与各国共享发展机遇。 “中小企业合作是欧洲同中国经贸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法国工商会副主席皮埃尔·米罗什尼科夫表示,中国优化调整防控政策为中小企业交流带来更多便利,将进一步提振企业信心,也为世界经济发展带来更多稳定性。 罗维坚表示,过去一年,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框架下,马来西亚企业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对华出口稳步增长,马中双边贸易更加密切。“商会的会员企业都希望更好地融入RCEP,进一步推动企业在华布局和投资。” “不仅仅是刚果(金),很多非洲国家都期待加强对华合作。”马贝雷表示,随着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稳步推进,非洲发展将迎来更大机遇。“刚果(金)拥有丰富的矿业资源,希望更多中国企业同我们加强合作。我们也希望能有更多机会了解中国在乡村振兴领域的宝贵经验,助力非洲国家减贫事业发展。” “在全球经济复苏乏力的困境下,中国克服重重困难,实现经济平稳运行。我们充分感受到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韧性和潜力,期待同中国企业开展更广领域、更富有成效的交流与合作。”中国以色列商会会长悠福说。(本报记者 李欣怡) (文图:赵筱尘 巫邓炎) [责编:天天中] 阅读剩余全文() |